注:文中的“我”是徐文兵,本文是徐文兵老师的短篇小说。在网上不容易找到这个文章,特意贴出来供“八卦”的徐老师粉丝们共赏。
今年是我大学毕业三十年,我们上北京中医学院中医系是六年制,现在回想起在大学里面的光阴岁月不胜唏嘘。八十年代,大学录取率很低,大学生还是天之骄子,外出别个白底红字的校徽,还能招来羡慕的眼神。正值18-24岁的青春好年华,高唱着“光荣属于八十年代的新一辈”,而心里却活得这么压抑,这么自卑。被莫名的将来的户口问题、出国问题困扰,当时当下却活得如此龌龊。真是不应该啊!
我们班一半是北京同学,大学毕业的时候成了四队儿,到现在已经离了三对儿。不管结局如何,至少他们相亲相爱在大学里面是幸福快乐的。将来的事,谁说的清楚。我们都有一天会死的,但我们今天当下不也得好好活着吗?
在说上海姑娘之前,说几件好玩的事情做铺垫。
第一件是,我妈在我上大学的时候来探亲,借口外面旅馆不好找,就让我找女生商量借住在女生宿舍一宿。那时候我们不仅男女生同楼,还在同一层。等住完一宿回来,我妈很神秘地跟我说,她看上了一个女生,将来肯定旺夫。
我妈说的那个女生确实很好,白白净净,高高大大,人也很漂亮,是从新疆考来的。我和哪个女生不熟,也没啥感觉和来往。我妈那么一说,我也没当回事。大学毕业后,女生分到了广西桂林,我妈有一年外出旅游到桂林,还专门去看她。后来这位女生嫁给了当地的一位副处长,后来这位老公一路高升,从桂林到南宁再后来晋京,还把这么女同学户口也办到了北京,现在做了某部副部长。
我们班同学聚会的时候,大家时常拿这事儿开玩笑,说如果当初我听吗的话去追这位女同学,现在就应该做了卫生部副部长了。
我真心佩服我妈的眼力,如果真是古代按父母之命的话,我娶了这位同学,也做了高官,但是我会开心吗?没感觉就是没感觉,怎么着都不行。
另外就是户口问题,我们总是抱怨北京姑娘歧视我们没有北京户口。可是我们留到了北京,这姑娘分到了桂林,我们会不在乎户口继续追她娶她吗?扪心自问,大家都是普通人。所以没有真爱。真情,户口、签证就是障碍。
第二件事是,1990年我毕业分配留到了东直门医院门诊办,搞行政,处理医疗纠纷。1991年后我被调到医院院办工作,不久赶上一个机会,顶替另一位闹退学的老师参加了由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举办的为期一年的“中医管理干部英语进修班。”大家以为我外语好是在美国学的,其实不是,是通过这一年集训,单词量,口语和心理过了关,敢说也能说了。加上回到医院马上开始筹建外宾门诊,做翻译做管理有了实践机会和用武之地,所以就算过关了,到美国讲学,完全没有问题。
在院办的时候,得知我还是单身,郭维琴副院长给我介绍了一门亲事,(相亲介绍人最重要,乞丐只能介绍要饭最多的那个人给你,因为介绍人已经觉得他很不错了。介绍人出身、地位、学养、级别低的话,介绍不了什么好人。)相亲对象是当时国家计委一位司长的女儿,武大毕业的。姑娘很好,大家闺秀,比较羞涩,甚至显得木讷。我们见过两次,我就是没感觉,其实没感觉就是嫌人家不漂亮,就没再提再见的事情。
可能是姑娘觉得我还行,对方家长就催问了一下郭院长。郭院长的丈夫妇科主任郭志强老师约我在他办公室里面谈了谈话。郭老师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文兵啊,我们外地人留在北京,想生存发展得有个依靠才行。“真是掏心掏肺,情真意切。可是我当时内心比较狂傲,还是相信爱情,相信感觉,所以没有听劝。我很难说服自己去假装爱一个人,而内心是想靠结婚马上混套房,在姻亲的关照下有个好前程。
而且后来我真是反着来,娶了一个工人家庭出身,中专学历的,家里也没房没资源的。当时就是有感觉,会心动,对方确实漂亮性感、主动热情。我以为遇到了真爱,但是后来,让我差点死在这件婚事上。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两位郭老师是我的恩人,当年在东直门医院选派我去进修英语、推荐我去大学校办工作,都是郭维琴院长的功劳。
郭志强老师是我们山西人,大学毕业留到北京娶了同班同学郭维琴,而郭维琴老师的父亲是国家级名医,西苑医院的郭士魁教授。老先生研究心血管病,创立了名方冠心2号。他的事迹被苏叔阳写成了话剧《丹心谱》,因而广为流传。两位郭老师伉俪情深,经常手牵手出现在东直门医院大院里,相亲相爱白头到老。
2000年秋天,我第二次赴美工作,途径日本停留几天去探望我妹徐文波。彼时两位郭老师正好在日本,我们在文波家宴请了两位老师。他们知道我婚姻失败的事情,我觉得郭老师应该指着我的鼻子,骂你活该才对。郭老师还是语重心长地说:婚姻不是儿戏,一定要看家庭、看家教、看德行。我无言以对,默默领教。
2016年夏天,我在北京厚朴中医诊所设宴宴请两位老师,彼时郭志强老师刚经历过肺癌手术正在恢复,但是精神饱满,声音洪亮。他们看到我娶了好妻子而且事业有成,真心为我高兴,也感慨没见过我这样的杠头。两位恩人对我今后的发展提出了建议和意见。
今年疫情期间郭老师逝世,我在日本无法奔丧,只能通过在国内的朋友代我吊唁,向郭院长遥寄哀思。我自己还大哭了一场,想起了郭老师谆谆教诲,想起了自己遭受的磨难。但是哭罢咬牙一想,即便时光倒流,回到那一天,我还是不会听郭老师的话,不会为了房子和升迁去娶一个我不爱的人。诸葛亮可以娶丑妻,那是政治需要,联姻结盟。况且彼时还可以纳妾,老婆丑点无所谓。我真的不行。
第三件事还是相亲,是离婚以后我专心创业和工作,没心思招惹这些事情。所谓的爱情在我心里已经幻灭,哪有什么爱情,都是交情。价值对等了都甜甜蜜蜜,一旦亏了马上就翻脸。
但是我父母着急,我妈更着急,2000年底,靠家庭资助和我的积蓄,我在东五环外定福庄北街贷款买了一套两居室,109平米,装修好了入住,算是搭了个鸟窝,可以去勾搭母鸟了。所以我妈开始催我相亲,催促不听就开始骗,还联合了我的中学班主任冯老师一起张罗。
我妈说大同有家药店要进货,要买我的同学王鲁民的药品。结果,我和王鲁民开着他的红色切诺基就去了大同。等到家里一看,是相亲局。我压抑着怒火同那姑娘聊了几句。最后送走了冯老师和姑娘,我和我妈大吵了一架。当夜就开车回北京,一路上都是运煤的车,我们借助切诺基的高底盘爬坡插队走了一夜,到了天亮才开出八达岭隧道到了昌平,实在是太困了,害怕出事,我们就在一个休息区停下,睡了两小时才回京。
按我妈的逻辑就是赶紧娶一个,北京姑娘不行就找个大同的。
吵完架也就挑明了,以后别插手我的婚姻。
第四件事比较好笑,也是相亲。
2000年厚朴中医药研究所搬到了朝阳门内的华福商贸大楼,一间房变成了两间套房,规模扩大了,因为有了我妹徐文波的加入,她从日本回国陪孩子上学要待上一年。某天有位保洁王姐敲门,说孩子发高烧。她知道我们是中医,想让我们给孩子看看。我二话没说就给孩子看了,点穴扎针开了三副中药,让她到旁边鹤年堂药店抓药。孩子当晚烧就退了。
第二天保洁王姐来感谢,说要交诊费。得知我看一次病要收400,王姐惊掉了下巴。我说不用交钱,就算是帮忙。大姐不好意思,最后说我没别的本事,就是会收拾家打扫卫生,徐大夫你要是需要,我就去帮你收拾家。结果正合我意,王姐就定期帮我收拾我居住的定福庄两居室,干净整洁得不得了。当然帮我收拾是要付费的,王姐人品高贵,我在家里丢三落四,所有的纸钞硬币,最后王姐都整整齐齐收好清点,给我单放在一处。
后来熟络了以后,王姐突然问我:“徐大夫你是不是单身一个人”。我说:“废话,你帮我收拾家还能看不出来。”王姐说:“我周六收拾一家,周日到你家。周六那家女主人也是单身,岁数比你小几岁,在雍和宫开字画古玩店的。我看你们两家看的书都相似,要不要我帮你们介绍认识一下?”我听了还真感动,不过没动啥心思,让我娶个女商人,想都没想过。想想挺好玩儿,这门心思要是成了,还真是传奇。
而王姐的初衷竟然是——————,如果你俩成亲了,我就能休息一天,打扫一家就行了。
后来王姐被我请到厚朴来工作,现在做后勤主管,是著名的永动机,公认的劳模。年年被评为优秀员工。
四件事讲完了,下面说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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